秘书长心发宗叔,发《寿大兄西旸》,我又连读两遍。雅文美诗,纵百读不厌也!
作者吴亮嗣先生,明朝末年人,官至太常寺少卿(副总理级),是我吴氏最光宗耀祖的名臣显宦。虽然官至朝堂,精诚干练,才能卓越,官声远播,惜乎生于大明末世,江河日下,难挽狂澜。
《寿大兄西旸》是亮嗣公为长兄西旸公祝五十大寿的一篇祝辞,用七言诗的形式,也可说是一篇韵文。这里,我试折如下,与君子共赏。
"昔我与兄俱少年,朝朝暮暮相盘旋"。
首二句,回忆少年时与兄西旸的深厚情谊。年少天真,每日每时,共学同游,竹马青梅,情深谊长。
"兄今不觉五十岁,白发如丝两肩垂”。
此两句扣题,写西旸兄五十寿矣,白发苍苍,慨叹人生如梦!天真烂漫的少年,忽然间垂垂白首,人生易老,天道无情,兄我皆然。
"大儿已婚小儿娶,人生百事催人急。"
这两句写西旸兄辛苦操劳的人生。刚为大儿成婚,又为小儿愁媳…人生世上,为了家庭,为了儿女,百事操劳,无休无息,穷人如此,富人亦然!古人如此,今人皆然!
“人言得第便繁华,弟添一官兄憔悴"。
此二句写长兄西旸对自己的关怀与操心。进一步表达兄弟深情。他人只看到,我在朝得第加官,风光无限,可谁知,伴君如伴虎!乱世官途险。长兄为我无限操心,担惊受怕,人都变得衰老憔悴了!
上六句借为兄祝寿,慨叹长兄为子为弟,操心到老!
下一部分由兄及己,慨叹功业末成,报国无功,亲恩有愧!
"弟去五十几何时,功业未成心自悲!"
这两句由兄及己。长兄五十大寿,亮嗣我离五十岁所差几何!而年纪老大,功业无成,心自悲凉!五十岁未到,做如此大官,却说"无成",何也?因为当时天下大乱,清兵入关,国难当头,作为朝庭大臣,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内心的悲凉不禁生矣!
"出入锁闼近明主,毫无补益兄所知!"
这两句进一步交待心境悲伤的原因。皇上无比英明,对我如此依重,置我于朝庭重地,任我以军国大任,我却对艰难的国事,毫无补益,愧对明主,悲从中来!
"长安去家一万里,夜梦还家常不已。"
这两句写对家乡对亲人的痛苦思念。长兄寿辰,本应当面祝贺,奈何身在京城,离家万里!只能是常在梦中还家,久久难离!痛苦万千,难以言表!
"荏苒风尘鬓发竦,有愧伐檀古君子。"
这两句进步慨叹心痛。,建功未成,有愧前贤。虽然劳碌经年,头发都掉落稀疏,但比起古代忠臣义士,深以为恨愧。《伐檀》,《诗径》中的名篇,赞颂为圣明之世建功立业的贤能智者。
"兄耕垅上嫂馈浆,中心自乐贫无伤。”
这两句是安慰长兄。吴亮嗣丶吴亮思兄弟,都做了高官,吴西旸少时一样苦学,却屡考未中。这里要他看开。其实男耕女织,虽然贫穷一点,只要中心有乐,一样无伤。
"莫言有弟不得力,坐享明时空自叹!"
最后两句用意颇深!既有对长兄的愧疚,也有对自己的责叹。自己在朝高官,却对长兄无能得力,是为惭愧。而虽为显宦,却无所建树,愧对圣朝!
吴亮嗣能做到高官,必有其才,其诗暨文不同凡响!
当年修谱,读到亮嗣公诗,不禁三叹!今又颂读,肃然叫绝!数百年矣!祖先之崇高德行,之高深学问,之心路历程,之兄弟情深,之家国情怀,点点动心,历历醒目!
具往矣,试问今之君子,可有与比肩者乎?
吴昌鼎书于正月二十二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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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