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诸祖传法偈语

    佛教文化是东方文明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禅学则是中国文化中的一朵璀璨奇葩。虽佛教起源于古印度，但盛行于大中华。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东西两侧，西域佛教文化与东土华夏文化的融汇是中印两国人民社会活动与文化交流的结果。佛教经典中的灵山，亦名灵鹫山，坐落于恒河平原，在比哈尔邦那兰陀和菩提伽耶之间，是古印度佛教的发源地。中国人称古印度为西天或天竺；而印度人称古华夏为东土或震旦。

    中国佛教分为汉传、藏传和南传三大体系。历史上的佛教一般分为性、相、台、贤、禅、净、律、密等八大宗派，其中唯有禅宗是从海上丝绸之路传入东土的。或许因为此，禅学具有某些海洋文明的特点，与西方文明亦有诸多的契合之处。比如，禅学中的“性”“真如”与西方神学中的“主”“上帝”有相似之处。东西方文化比较研究，内容实在博大精深，笔者此时挂一而漏万，望读者海涵。佛教禅学文化在东土独领风骚越千年，最终禅学、儒学、道学形成三足鼎立的中国文化格局。

    据传，禅的起源缘于佛陀在灵山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有大弟子摩诃迦叶观之，而有发自心灵契悟的破颜微笑。此举被后世公认为是佛祖将正法眼藏的心印传给了迦叶尊者。此后，迦叶尊者成为西天禅宗初祖，佛陀的另一位弟子阿难尊者为二祖，传至第二十八祖，即菩提达摩尊者。菩提达摩从海上抵达东土，在南国的广州登岸，又为中国禅宗初祖。禅宗在华夏单脉隐秘传承五代后，至六祖慧能大师形成了“一花五叶”的开放态势，衍化成了“五家七宗”的鼎盛格局。

    禅宗法脉传承源远流长，最早可上溯到上古七佛。七大古佛分别是毗婆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和释迦牟尼佛。据悉，历代祖师的禅法传承，均以心传心，祖师传道都会吟一首“传法偈”，得法弟子亦需作偈语对答，以印证法脉之嫡传正宗。这样既能测试师徒之间能否灵犀相通，是否心心相印，又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法脉的纯真与具足。

    佛法的浩瀚渊源，因年代蛮荒久远，有些传法偈语流传至今，早已无从考证其确切的出处。佛教经典是佛陀灭度后，经历几百年的传承与补充才逐渐成形的。最初是信徒之间的口口相传、强闻博记，后来才有了文字记载的《贝叶经》。由此，有些佛经内容与佛陀说法已有天壤之别。尽管如此，然禅法的独特之处在于“涅磐妙心，实相无相，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由此法脉传承非关文字。近三千年中，禅宗法脉能够一直保真不变，延绵不绝，其奥妙就在于此。

    《景德传灯录》是一部成书于宋代，记录禅宗诸位法师悟道传记和语录的史书。因灯能明暗，故以灯喻法。师徒传法，如同传灯，故又称为“灯史”。笔者根据《景德传灯录》记载的禅宗三十四代祖师的“传法偈”，进行了编辑整理，做出了归纳总结。

    据考证，现存流传的上古七佛的偈语中，均没有出现“法”的概念。从文字表述来判断，这些偈语很可能是宋人在编纂《景德传灯录》时添加上去的。由于真伪难辨，此文就不作抄录。世尊佛陀的传法偈语：“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由此论证，佛法是从佛陀才正式开始创立的。

    如果将三十三首传禅宗祖师法偈语进行综合分析，可以看出禅宗法脉有一个从起源到传承的过程，从完善到成熟的变化，从局部到世界的拓展。

    一、一元论，法理性质

    佛陀世尊论“法”；一祖摩诃迦叶论“无法”“非法”；二祖阿难尊者论“自悟”“无法”；三祖商那和修尊者论“有法”“心法”；四祖优波毱多尊论“本心”“本法”；五祖提多迦尊者论“法心”；六祖弥遮迦尊者论“非心”“心法”；七祖婆须蜜尊者论“虚空”；八祖佛陀难提尊者论“理”；九祖伏驮蜜多尊者论“真理”；十祖胁尊者论“真体”“真法”。

    二、二元论，对立统一

    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论“迷悟”“明暗”；十二祖马鸣尊者论“不二”“取离”；十三祖迦毗摩罗尊者论“实际”“愚智”；十四祖龙树尊者论“解脱”“嗔喜”；十五祖迦那提婆尊者论“无证”“始终”；十六祖罗睺罗多尊者论“无相”“内外”。

    三、因缘论，作用过程

    十七祖僧伽难提尊者论“心地”“因缘”“华果”；十八祖伽耶舍多尊者论“有种”“发萌”“当生”。

    四、性相论，奥妙机锋

    十九祖鸠摩罗多尊者论“性”“无生”“无得”；二十祖阇夜多尊者论“法界性”；二十一祖婆修盘头尊者论“泡幻”“了悟”“今古”；二十二祖摩拏罗尊者论“心性”“喜忧”；二十三祖鹤勒那尊者论“不思议”“不可得”“不说知”；二十四祖师子尊者论“知见”。

    五、方法论，缘起路径

    二十五祖婆舍斯多尊者论“真性”“道”“理”；二十六祖不如蜜多尊者论“应缘”“方便”“智”；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论“诸种”“菩提”“世界”。

    六、实践论，开拓革新

    二十八祖菩提达摩祖师论“传法”“迷情”“自然成”；二十九祖慧可大师论“因地”“华生”“有种”；三十祖僧璨大师论“下种”“无生”；三十一祖道信大师论“华种”“生性”“大缘”“性合”；三十二祖弘忍大师论“有情，无情”“无性”“无生”。

    七、格局论，华果世界

    三十三祖慧能大师论“普雨”“顿悟”“菩提”“自成”。

    笔者将《景德传灯录》中的祖师典故、传法偈语编辑摘录。偈语禅机内涵，奥秘博大幽深，不敢擅作诠释，只能按原文抄录。今流布网络，供有缘有福之人，各自随顺因缘，善自参禅悟之。

    西天禅宗一祖，摩诃迦叶

    传说在灵山会上，佛陀拈花示众，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佛陀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于是，迦叶尊者就成了禅宗的西天第一祖，尊者在入定鸡足山之前，传法于佛陀另一位弟子阿难，传法偈为：“法法本来法，无法无非法。何于一法中，有法有不法？”

    西天禅宗二祖，阿难尊者

    佛陀侍者，多闻博达，智慧无碍。入寂前，传法予商那和修，传法偈为：“本来付有法，付了言无法。各各须自悟，悟了无无法。”

    西天禅宗三祖，商那和修尊者

    据传，在归隐罽宾国（今克什米尔）南象白山之前降伏二火龙，传法予优波毱多，传法偈为：“非法亦非心，无心亦无法。说是心法时，是法非心法。”

    西天禅宗四祖，优波毱多尊者

    十七出家，二十证果。后降伏波旬而说偈曰:稽首三昧尊，十力圣弟子。因随方教化，时人称为“无相好佛”。传法予提多迦，传法偈为：“心自本来心，本心非有法。有法有本心，非心非本法。”

    西天禅宗五祖，提多迦尊者

    诞生之时，其父们金日从屋中出，照耀大地，山顶泉涌，滂沱四流。于入灭前传法予弥遮迦，传法偈为：“通达本法心，无法无非法。悟了同未悟，无心亦无法。”

    西天禅宗六祖，弥遮迦尊者

    中印度人首领，在天竺国见雉堞之上有金色祥云，而识得婆须蜜是三百年前预言的圣人。传法偈为：“无心无可得，说得不名法。若了心非心，始解心心法。”

    西天禅宗七祖，婆须蜜尊者

    常服净衣游于乡，或吟或啸，人谓之狂。涅槃前传法予佛陀难提，传法偈为：“心同虚空界，示等虚空法。证得虚空时，无是无非法。”

    西天禅宗八祖，佛陀难提尊者

    头顶有肉髻，辩捷无碍，以慧解善说胜服当世。其入寂前传法予伏驮蜜多，传法偈为：“虚空无内外，心法亦如此。若了虚空故，是达真如理。”

    西天禅宗九祖，伏驮蜜多尊者

    其舍利子藏于著名的那烂陀寺，为有名的高僧大德。涅槃前传法予其弟子难生，传法偈为：“真理本无名，因名显真理。受得真实法，非真亦非伪。”

    西天禅宗十祖，胁尊者

    本名难生，梵名波阇提婆。诞生之时，其父梦白象背上有宝座，座上有一明珠，从门而入，光照四众。胁尊者传法予富那夜奢，传法偈为：“真体自然真，因真说有理。领得真真法，无行亦无止。”

    西天禅宗十一祖，富那夜奢尊者

    华氏国人，于圆寂前传法予马鸣，传法偈为：“迷悟如隐显，明暗不相离。今付隐显法，非一亦非二。”

    西天禅宗十二祖，马鸣尊者

    在华氏国转法轮，有金色女子对尊者说偈称赞。以有作、无作功德最为殊胜。时有魔与他较量，空中现大金龙，地动山摇。马鸣威严，魔事随灭。后魔化作冥虫潜形座下，盗听佛法，经师点拨而皈依成传法弟子迦毗摩罗。马鸣尊者在入寂前，传法偈为：“隐显即本法，明暗元不二。今付悟了法，非取亦非离。”

    西天禅宗十三祖，迦毗摩罗尊者

    初为外道，有徒众三千，通诸异论，神力巨大，后由马鸣尊者引度皈依佛教。孤寂深山，降伏龙蟒。其入灭前传法予龙树，传法偈为：“非隐非显法，说是真实际。悟此隐显法，非愚亦非智。”

    西天禅宗十四祖，龙树尊者

    大乘佛教中观学派的创始人，著作甚多，有“千部论主”之称。在汉传佛教中被尊为“八宗共祖”。龙树尊者入寂前，传法予迦那提婆，传法偈为：“为明隐显法，方说解脱理。于法心不证，无瞋亦无喜。”

    西天禅宗十五祖，迦那提婆尊者

    传说渊览博识，才辩绝伦，游历各地，调伏外道。迦那提婆尊者入寂前，传法予其上首弟子罗睺罗多，传法偈为：“本对传法人，为说解脱理。于法实无证，无终亦无始。”

    西天禅宗十六祖，罗睺罗多尊者

    尊者著名开示：若金在井，出者何物？如金在井，在者何物？义已成，无我故。入寂前传法予僧伽难提，传法偈为：“于法实无证，不取亦不离。法非有无相，内外云何起？”

    西天禅宗十七祖，僧伽难提尊者

    尊者问师：“铃鸣耶？风鸣耶？”，师曰：“非风非铃，我心鸣耳。”尊者曰：“心复谁乎？”，师曰：“俱寂静故。”入寂前传法予伽耶舍多，传法偈为：“心地本无生，因地从缘起。缘种不相妨，华果亦复尔。”

    西天禅宗十八祖，伽耶舍多尊者

    北印度迦湿弥罗国著名论师，其入灭前传法予鸠摩罗多，传法偈为：“有种有心地，因缘能发萌。于缘不相碍，当生生不生。”

    西天禅宗十九祖，鸠摩罗多尊者

    据《大唐西域记》载，其平生研究佛教典籍，极其玄旨，著述凡十数部，被尊为经部本师，与马鸣、龙树、提婆并号“四日照世”。鸠摩罗多尊者入寂前，传法予祖阇夜多，传法偈为：“性上本无生，为对求人说。于法既无得，何怀决不决？”

    西天禅宗二十祖，阇夜多尊者

    智慧渊冲，化导无碍，唯尚辩论。尊者曰：“不求道，不颠倒；不礼佛，不轻慢；不长坐，不懈怠；不知足，不贪欲；心无所系，名之曰道。”入寂前传法予婆修盘头，传法偈为：“言下合无生，同于法界性。若能如是解，通达事理竟。”

    西天禅宗二十一祖，婆修盘头尊者

    俗称世亲菩萨，其母梦吞明暗二珠，觉而有孕。经数月余，有贤者曰：“汝妇怀圣子，生当为世灯慧日。”约公元4世纪末印度著名佛教论师，与其兄同为大乘瑜伽行派的创立者。婆修盘头尊者入寂前，传法予摩拏罗，传法偈为：“泡幻同无碍，如何不了悟？达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

    西天禅宗二十二祖，摩拏罗尊者

    乃那提国王之次子，三十岁时受婆修盘头尊者引度出家，嗣其法，行化于西印度。后至大月氏国，于入寂前传法予鹤勒那，传法偈为：“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复无忧。”

    西天禅宗二十三祖，鹤勒那尊者

    “勒那”为梵语，“鹤”为汉语，因其出世时，曾感动群鹤依恋不去，故名。鹤勒那尊者入寂前，传法予师子比丘，传法偈为：“认得心性时，可说不思议。了了无可得，得时不说知。”

    西天禅宗二十四祖，师子尊者

    禅宗西土重要人物。一是他遭遇法难被利剑斩首，二是付袈裟传后继者，此乃后世禅宗传法袈裟的源头。师子尊者传法予婆舍斯多，传法偈为：“正说知见时，知见俱是心。当心即知见，知见即于今。”

    西天禅宗二十五祖，婆舍斯多尊者

    初，其母梦得神剑，因而有孕。因师子尊者遇难而潜隐山谷，受南印度国王供养，当为佛事后于入灭前传法予太子不如蜜多，传法偈为：“圣人说知见，当境无是非。我今悟真性，无道亦无理。”

    西天禅宗二十六祖，不如蜜多尊者

    本是南印度国德胜王的太子，受婆舍斯多尊者引度而得正法，并传予衣钵，后行化至东印度。德胜王曰：“师为何来，以何法度之？”尊者曰：“将度众生，各以其类度之”。于入灭前传法予般若多罗，传法偈为：“真性心地藏，无头亦无尾。应缘而化物，方便呼为智。”

    西天禅宗二十七祖，般若多罗尊者

    得法后行化至南印度国，度香至王第三子菩提多罗，即菩提达摩，并传法予他，然后示寂。著名偈语：“于诸物中，不起无相；于诸物中，人我最高；于诸物中，法性最大。”后传法偈为：“心地生诸种，因事复生理。果满菩提圆，华开世界起。”

    西天二十八、东土初祖，菩提达摩尊者

    达摩秉承般若多罗尊者的遗教，远来东土弘法。他既为西天第二十八祖，又为中华禅宗初祖。历代禅门弟子最喜欢参的话头之一，就是“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其中“祖师”即指菩提达摩。

    达摩祖师的禅法，以“教外别传，不立文字”为主要标志，被认为是最上乘的如来禅；通过与中华传统文化相结合，为富有中土特色的中国禅宗的形成开拓了道路。

    达摩祖师将衣钵传予了其东土弟子慧可，并云“内传法印，以契证心；外付袈裟，以定宗旨”，传法偈为：“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华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西天二十九、东土二祖，慧可大师

    少时通达老庄易学，于寂默中忽见一神人点拨，谓之神助，因改名神光，颅骨五峰秀出。后出家通晓佛典，立雪断臂，拜达摩祖师为师，并传其衣钵。

    初始，达摩禅在中土传播遇阻，同门非议，外门陷害。达摩六次中毒，慧可下狱，可见斗争之残酷。但禅宗后来居上，成为中国佛教的第一大宗。慧可大师传衣钵于其弟子僧璨，传法偈为：“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

    西天三十，东土三祖，僧璨大师

    僧璨生年、籍贯不详，得传正法后，逢北周武帝灭佛。故常年隐居山林，著有《信心铭》传世。著名偈语：“乞与解脱法门”，师曰：“谁缚汝？”曰：“无人缚。”师曰：“何更求解脱乎？”僧璨大师传衣钵于弟子道信，传法偈为：“华种虽因地，从地种华生。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

    西天三十一祖，东土四祖，道信大师

    禅宗在道信以前，从初祖达摩至三祖僧璨，基本都行头陀行，游方各地，随处行化；道信起初也行头陀行，后安居双峰山，聚徒众至五百，宗风大振。

    他开创“农禅自给”的丛林生活，肇始禅宗的丛林制度。后被唐代宗谥为“大医禅师”。著名偈语公案：路逢小儿，骨相奇秀，师问曰“子何姓？”，答曰：“姓即有，非常姓。”师曰：“是何姓？”答曰：“佛性。”师默识其法器，收为弟子，名曰弘忍。道信大师传衣钵于弟子弘忍，传法偈为：“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西天三十二祖，东土五祖，弘忍大师

    童时逢一异人，叹曰：“此子嶡七种相，不逮如来。”后化于牛头山。因其于蕲州黄梅双峰山东山寺聚徒传法，故世称“五祖黄梅”，并称其禅法为“东山法门”。禅宗传教从《楞伽经》转为《金刚般若经》，开创了禅宗发展的新阶段。弘忍大师传衣钵于弟子慧能，传法偈为：“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既无种，无性亦无生。”

    西天三十三祖，东土六祖，慧能大师

    慧能继承东山法脉建立南宗，弘扬“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顿教法门，对后世禅宗影响巨大。学界认为，六祖慧能才是中国禅宗的真正创立者。从初祖达摩至五祖弘忍，禅宗逐渐本土化，至慧能而真正创宗立派，使禅宗成为隋唐佛教八大宗之一。

    慧能大师因感自身遭遇，有鉴于“法衣所在，是非随之”的残酷现实，决定不再传衣，变单线传法为多端弘道，得道法嗣在典籍中留名者，多达四十三人。

    此后更“一花开五叶”，衍化为“五家七宗”。即：临济宗、曹洞宗、沩仰宗、云门宗、法眼宗五家，后由临济宗又分出的黄龙派和杨岐派，合称七宗。

    慧能大师的传法偈为：“心地含诸种，普雨悉皆萌。顿悟华情已，菩提果自成。”